第2章 因果难测,善恶反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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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东头的青石板路被月光浸得发白,姬昭跑得急,布鞋底碾过石子的声响混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,撞得耳膜生疼。

张二婶瘫坐在李婆婆家门槛上,发髻散成乱草,手指抖得像抽了筋的螳螂,首往堂屋里指:“纸...纸人骑在柱子上,眼睛会转!”

堂屋烛火忽明忽暗,姬昭刚跨进去便觉后颈发凉。

五六个村民横七竖八倒在地上,李婆婆蜷在八仙桌下,灰白的发髻蹭了满脸香灰,胸口还压着个猩红纸人——正是他窗前那个“苏”字纸人。

《阴阳簿》在怀里发烫,他掀开衣襟,簿子自动展开,几缕若有若无的丝线从昏迷者头顶飘出,缠到泛黄的纸页上。

姬昭盯着那些丝线,瞳孔微缩——王屠户的线是暗褐色,混着血锈味,那是杀猪时溅的业;赵铁匠的线泛着青黑,是偷过邻村半车铁料的痕;可李婆婆的线...分明是红稠似血,缠成死结。

“李阿婆前日还帮我家小崽子补了棉袄。”

张二婶抽抽搭搭,“她能有什么恶?”

姬昭没应声,指尖抚过《阴阳簿》上李婆婆的因果线。

线尾突然炸开一团黑雾,浮出个缩在破庙角落的小身影——五岁的小柱子,被野狗追得跌进河沟时,李婆婆正蹲在岸边洗衣,却把竹篮往水里一拦,任孩子在她脚边扑腾到没了动静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

他低声说,喉结动了动。

母亲临终前手腕上的血线突然浮现在眼前,那饿鬼说“你娘救我是善,可她十年前推过个要饭的下井”,当时他只当是厉鬼胡诌,如今看这因果线...哪有什么平白无故的恶报?

“都让开!”

他突然拔高声音,抄起桃木剑指向李婆婆胸口的纸人。

纸人猛地抖了抖,猩红的裙角掀起,露出底下用朱砂画的符咒——截教的“引魂符”。

“昭哥儿要干啥?”

有人拽他衣袖,“李阿婆都这样了...”姬昭反手按住那人手背,掌心的《阴阳簿》烫得他发疼。

他盯着李婆婆头顶的红稠线,想起母亲割腕前说的“阿昭,娘不怨”,喉间突然发紧:“她身上的不是善,是藏了十年的恶。”

桃木剑重重拍在李婆婆胸口,纸人“刺啦”一声裂开。

《阴阳簿》突然爆发出金光,姬昭看见李婆婆的魂魄被扯出身体,像只被拔了毛的老母鸡,扑棱着要往窗外逃。

他咬破指尖,在簿页上画下勾魂印:“因果既定,入簿为证。”

魂魄“吱呀”尖叫着钻进簿子,李婆婆的身体软下来,胸口的纸人也成了一团碎纸。

堂屋里突然安静得可怕,张二婶的抽噎声显得格外刺耳。

有人小声嘀咕:“相师勾魂...这是要遭天谴吧?”

姬昭攥紧《阴阳簿》,指节发白。

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这是他第一次用簿子判人生死,可比起母亲死时的无力,此刻胸腔里翻涌的,竟是种近乎痛快的释然。

“去纸扎铺。”

他突然转身,“纸人是苏小娘家的。”

村口纸扎铺的门半掩着,灯笼被风吹得晃,“苏记纸扎”的幌子忽明忽暗。

姬昭推开门,木屑混着胶漆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
苏小娘正蹲在柜台后补纸马,听见动静猛地抬头,鬓角的银簪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

“昭...昭哥儿?”

她弯腰捡簪子,脖颈红得像煮熟的虾,“买...买纸人?

我这有新扎的金童玉女...“姬昭没接话,目光扫过满墙的纸人。

那些纸人一律面朝里,眉眼画得极生动,有的手里攥着元宝,有的抱着琵琶,可所有纸人的脚尖都对着同一个方向——后堂的门。

“苏嫂子这布置讲究啊。”

他随手拿起个纸丫鬟,指甲盖蹭过纸人后颈,“纸人朝内,聚魂引灵?”

苏小娘的手指绞着围裙角,指节泛白:“我...我听人说这样镇宅...镇宅?”

姬昭突然把纸丫鬟倒过来,纸人后心露出道朱砂线,“镇的是活人的魂,还是死人的魄?”

苏小娘的脸“刷”地白了。

她张了张嘴,院外突然传来“扑棱”一声,像是鸟撞在篱笆上。

她猛地站起来:“我...我去后院看看!”

话音未落就往外跑,木凳被踢得撞在墙上。

姬昭盯着她跑远的背影,听见后堂传来“咔嗒”一声——是机关锁开了。

他摸出怀里的《阴阳簿,簿页自动翻到“封灵页”,淡金色的业力星在页脚闪了闪。

后院堆着半人高的纸扎,月光透过晾纸的竹帘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
姬昭刚跨过门槛,脚边的纸元宝突然烧起来,火苗是诡异的幽蓝色。

他后退半步,墙面“轰”地裂开道缝,无数纸人从缝里涌出来,眉眼和铺子里的一模一样,却咧着嘴露出猩红的舌头。

“截教的幻阵。”

他咬碎舌尖,血珠溅在《阴阳簿》上。

簿子金光暴涨,那些纸人“刺啦”一声烧成灰烬,墙面的裂缝里露出幅画——李婆婆推小柱子下河的画面,和他在因果线里看到的分毫不差。

“原来你早知道她的恶。”

身后传来苏小娘的声音。

姬昭转身,见她倚在门框上,先前的怯懦全不见了,眼神像淬了毒的针,“你以为纸人是我扎的?

你以为那些因果线是平白显的?

“她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,上面画着和纸人后心一样的朱砂线:“林公子说,只要我用这些纸人引动恶人的因果,就能让我弟弟还阳。”

“林公子?”

姬昭握紧《阴阳簿》,簿页突然翻到最后一页,新的业力星正在凝聚。

“你很快就知道了。”

苏小娘突然笑了,她的影子在地上扭曲起来,变成个穿青衫的书生,眼尾点着朱砂痣,“他等这一天,等得比你久。”

夜风卷着纸灰扑进院子,姬昭看见那书生的影子附上了窗台上的纸人。

纸人的眼睛突然睁开,是和《阴阳簿》里截教余孽那行小字一样的暗红。

“相师姬昭。”

纸人开口,声音像两块石头磨在一起,“你以为凭本破簿就能改天命?

等你集满九星...我倒要看看,是你的因果线硬,还是我的轮回刀快。

“话音未落,纸人“砰”地炸成碎片。

苏小娘瘫坐在地上,眼神又变回了那个胆小的老板娘。

姬昭盯着地上的碎纸,《阴阳簿》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。

他摸出张符纸贴在苏小娘额头上,转身往铺外走——他知道,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
村外的山上传来夜枭的叫声,比昨晚更凄厉几分。

姬昭抬头望着月亮,月光下,《阴阳簿》的封皮泛着幽光,像是某种古老的预言。

他摸了摸怀里的簿子,嘴角勾起抹冷硬的笑:“逆天命?

那就让他们看看,什么才是真正的因果。

“远处传来纸扎铺木门被风吹得“吱呀”作响的声音,像是谁在黑暗里,轻轻推开了一扇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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