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的第一单就是远赴他乡接被屠杀的冤魂回到故土。
而我分文不收,只因我爷爷也葬身在那片战场。
顺利把枉死冤魂们接到殡仪馆后,自称烈士后代的女记者恭敬请来一名奇装异服的男人当场超度。
同胞们无比抗拒,我极力制止。
“他们还没回乡看过亲人和故土,强行超度会伤到他们的!”女记者却满腔热血地扇了我一巴掌:“菊先生世家传承,年纪轻轻就成为明菊堂堂主。”
“你一个破背尸的也敢在他面前放肆,耽误了超度枉死同胞,你就是遗臭万年的罪人!”我的头被踩在地上,听见男人念念有词后目眦欲裂。
“你请来超度枉死同胞的,竟然是个阴阳师?!”“敢质疑明菊堂堂主,你不要命了?”我却死死盯着阴阳师:“枉死冤魂我自会超度,轮不到他一个阴阳师来亵渎!”阴阳师用蹩脚的中文道:“凭你一个只会用药水操控尸体的背尸人?”背尸人确实不通术法,只会用药水操控尸体减轻负重。
但古往今来,枉死在外的人们不管再远也要魂归故里。
这,就是我们背尸人传承千年的意义。
女记者闻言愈发嚣张:“超度枉死同胞是何等大事,自然是能者居之。”
“你个臭背尸的,不过就想在我们摄像机前出风头罢了。”
却不知一排排两眼充血的枉死冤魂,此时都对阴阳师恨得牙关紧咬。
“管他是不是真有这么大的能耐,我只知道他们都不愿意被仇人的后代超度!”女记者却不以为然:“少在这里拿死了的人说事,菊先生跟他们又不是一个年代的人,有什么不同意的?”“就算真有什么恩怨纠葛,等菊先生把他们超度以后,一切也都冰释前嫌了。”
我浑身颤抖,字字泣血。
“十室挂白绫,九室无儿郎。”
“多少个家破人亡,你有什么资格替他们冰释前嫌?!”随着我话音落下,殡仪馆的窗帘无风自动。
女记者莫名打了个寒颤。
摄影师也惊呼道:“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黑屏了?难道真的是枉死之人在表达不满?”看着一旁镇定自若的阴阳师,女记者顿时找到了主心骨。
“怕什么,有菊先生在呢。”
阴阳师对她的态度很满意:“继续超度吧。”
一个个透明的身影,因为不甘心被他超度在疯狂抵抗。
屋里的温度骤然下降,寒到骨头疼。
我连忙用鲜红旗帜盖上他们的盒子,抚平冤魂们的愤懑。
刹那间,所有魂魄的脸上只剩对那面旗帜的肃然起敬。
然而就在此时,阴阳师口中却哼起了自己家乡的歌!冤魂们的脸瞬间变得凶狠狰狞。
像是回到了战场上,又仿佛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。
我冲上前制止,却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死死按在地上。
一时间悲愤欲绝:“他们听过这歌,只不过是在许多年前被掠夺的家园土地上。”
“而所有听过的人,都再也没办法回家了。”